付丽赏花白蜡以寄生虫命名的植物

行道树点兵(五)

白蜡:以寄生虫命名的植物

作者:付丽

播音:史晓丽

编辑:付丽

行道树点兵

行道树,按照网上查来的意思,是指种在道路两旁及分车带,给车辆和行人遮荫并构成街景的树种。

行道树,就在我们每个都市人的身边,而我们却总是与它们匆匆地擦肩而过。

做一株行道树不容易,它们离开了自己的家乡,被人们请到了城里,肩负起城市绿化的职责。

它们不仅忍受着汽车尾气的污染,道路地面骤冷骤热的温度,城市缺乏生物多样性造成的病虫害侵扰等恶劣环境;还要面对城市业主的百般挑剔:要速生能给人大片绿荫,要好看能让人赏心悦目,要结实保障道路人车安全,还不能给人们带来一点点麻烦,比如飞絮……否则,就将是千夫所指。

“付丽赏花”今年开设“行道树点兵”专栏,细数北京城里的行道树。愿您读完,理解它们的苦,爱上它们的美。

说起白蜡树,眼前就会晃出一片金黄的光。

那是北京林业大学里的无数株白蜡树。

在初秋的午后,在宿舍楼下、在图书馆前、在道路两旁,金色的树冠摇曳生姿,连枝叶间洒下的光,都散发着橙色的暖。

多年以后,白蜡林下多了著名的“树洞花园”,金黄的树叶依然飘然而落,不过在覆满大地的时候,又为那几个褐色的圆环勾勒出金黄的光晕。

抛光的镜面石桌,喃喃自语:“我们相对而望,任时光,兀自生长”。

这就是我印象中的白蜡树。

不过,白蜡这个名字,一直让我觉得,与这种既摇曳生姿又温情脉脉的树不太相配。因为单看“白蜡”这两个字,我总想起小时停电家里拿出的白色蜡烛。

令我没有想到是,白蜡树还真是因白色蜡烛而命名的。

中国用蜡烛的历史已经有年了。做蜡烛的蜡料主要是两种昆虫蜡,即黄色的蜂蜡和白色的虫白蜡。

最早使用的蜡烛原料是蜂蜡,古人很早就掌握了从蜂巢中提取蜂蜡的方法。蜂蜡色黄,俗名黄蜡。说蜡梅花色似蜜蜡,指的就是这种黄蜡。

在宋元时期,人们发现有一种虫子的分泌物很特殊,能够从中提取白色的蜡,因而给这种虫子取名“白蜡虫”,给白蜡虫寄生的树就取名“白蜡树”。

这“白蜡虫”,学名白蜡蚧(jiè)。它的雌虫常分散单个生活,而雄幼虫则密集成群,固着在树木枝条上生活。

雄幼虫还会分泌一种保护它自身的白色蜡质物,围绕树枝,就像裹着厚厚的棉絮。这就是白蜡,古时候制作蜡烛的主要原材料。

我国人工饲养和繁殖白蜡蚧历史悠久。公元九世纪前,即宋、元时期已有正确详实的文献记载,至明时大盛,川滇、湖广、江浙均有养殖。古人总结出挂虫育种、蜡园管理、收蜡采种、白蜡加工等一整套成熟技术。

现所知记载白蜡虫养殖及白蜡生产情形者仍以宋、元间人周密著《癸辛杂识》(~年间成书)为最早。周密《癸辛杂识》续集下“白蜡”录云:江浙之地旧无白蜡,十余年间有道人自淮间带白蜡虫子来求售,状如小芡实,价以升计。其法以盆桎树(桎字未详),树叶类茱萸叶,生水傍,可扦而活,三年成大树。每以芒种前以黄草布作小囊贮虫子十余枚,遍挂之树间,至五月则每一子中出虫数百,细若蚁蠓,遗白粪於枝梗间,此即白蜡,(虫)则不复见矣。至八月中始录而取之,用沸汤煎之即成蜡矣(其法如煎黄蜡同)。又遗子於树枝间,初甚细,至来春则渐大,二三月仍收其子如前法,散育之,或闻细叶冬青树亦可用。其利甚博,与育蚕之利相上下,白蜡之价比黄蜡常高数倍也。

据《中国农书》记载:国外第一个知道白蜡虫的是英国耶稣会传教土特里高尔特,他在年记述过我国东南沿海各省摘取白蜡的事情。

其后不久,中国放养白蜡虫的消息就传到了欧洲。年,洛克哈特将白蜡样品连同白蜡虫从上海送到英国供作研究。

年,美国人威尔逊对四川省的白蜡进行了考察,发表了《在中国西部的白蜡虫现况》的报告。

与此同时,西方世界始知有白蜡,并为其定名为“中国蜡”。至此,不仅“白蜡虫”跃进国际舞台,“中国蜡”也随之进入国际市场,成为中国著名的名销商品。

白蜡虫是一种寄生性昆虫,专门寄生在女贞、白蜡等20余种木犀科植物上。

不过最适宜放养白蜡虫的寄主植物还是女贞树(LigustrumlucidumAit)和白蜡树(FraxinuschinensisRoxb)两种。

女贞树俗称冬青树,常绿灌木,因最适于挂虫,也就是放养种虫,所以简称虫树或蜡树;

而白蜡树更适于让蜡虫寄生其树枝上挂蜡。

不过,在白蜡树还没被人作为白蜡虫的寄主以前,它和它的同属亲戚们还有一个更古老的名字,叫“梣”(cén)。

它们具有典型的奇数羽状复叶以及一串串翅果。在英语中这一类植物被称为ashtree(灰树),名字可能来源于它们灰色的树皮。

梣属植物分布非常广泛,整个北半球温带至亚热带都有分布,中国约有其中一半的原生种。

北京栽培最多的、做为行道树的,是白蜡树的美国亲戚—美国红梣(Fraxinuspennsylvanica),俗称洋白蜡。这个树种非常适应北方四季分明的气候。

春季,街边高大的洋白蜡树,枝头绽出鹅黄绿色的新叶与花序,很快黄花堕地,把停在树下的汽车头上打上一层黄绿花粉。

夏季,巨大的树冠,留下浓荫一片;

秋季,叶片完全转为金黄色,绚烂无比;

冬季,留下光秃的枝杈,造型舒展,飘逸俊美。

想多说一句秋季洋白蜡那挂满枝头的一串串翅果。

我父亲从小教我认洋白蜡这种树,都会指着那些翅果说:“你看,那长着一串‘呱嗒板儿’的就是白蜡”。

“呱哒板儿”在北京话里指着就是快板。爸爸从小爱好文艺,喜好打快板、说快板说。

这一串串翅果,还真像那用绳子连起来的若干块小竹板。摇曳在风里,仿佛真能传出呱嗒呱嗒的快板声。

我们小时候还喜欢捡起一串儿白蜡的翅果,把它们一个个分开,变成一片片瓜子形的种子。用一个种子的尖儿扎在另一个种子的翅儿上,就变成了一只小帆船。刚好遇到秋雨留下的水坑,就把它放进去,看着它在这一小湾水里漂荡。

再无聊的时候,索性抓一把瓜子形的翅果,站个高处,趁着风,把它们扔出去,看着它们旋转地飞舞、落地,也是美好的。

(注:部分照片来自网络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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